像是村上說的,死亡如同一片樹葉從樹上飄落一般,如此平靜,這樣的自然與意外。   

      意外的是夜市人生還有兩集,還來不及看到大結局,您就選擇離開了,這樣的措手不及,像是在心中投下了原子彈。您選擇這樣靜悄悄的不告而別,不願意麻煩或打擾人,我們也是忙碌了一天正要享受夜晚的寧靜時,才得知此消息,可惜的是無法第一時間就與您相伴左右。正想說有機會去吃生魚片蓋飯、有機會能夠一起去聽演唱會,甚至是有機會可以去歐洲自由行,想說您的體力,一定沒有問題的,哪知現在已成懸念!我想這就是「無常」吧。

      看到家裡的物品井然有序的排著,還是像新屋子一樣整齊,如同每次一樣,整間房子充滿著您的氣息與風格,地板上一塵不染,櫥窗依舊乾淨,化妝品與保養品分門別類的放在浴室,然後想到每次都被您唸:「天花板都被噴濕了,洗個澡洗到天花板去,實在是...」然後我的眼睛也被噴濕了,空氣中似乎還存著您的味道,耳邊也有著您的話語與皺眉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所以我開始懷念,小學還有半天時,中午時分跟您一起看的天天開心,「天天開心,天~天~開~心~~~」;吃滷肉飯的時候會想到您的經典筍絲跟炒米粉,是農曆過年,大家團聚才會出現的限定版;經過仁愛市場的時候想起您,穿梭在市場與老朋友們話家常,逢年過節辛苦的提著菜,默默的走向車頭,只為給子孫們一圓懷念的家鄉口味,那傍晚下著小雨,我多希望能夠幫您分擔重量,跟您一起走一段路,分擔您的辛苦;我也懷念與您在日本阿美橫町的自由行,進到傳統市場,您自然而然脫口而出的用台語殺價的逗趣畫面;那晚我們難得的在飯店小酌,在月光下盡情對話,那樣的斛光交錯,話語交雜,歡笑與感動,不甘與不捨,刻骨銘心;在牌桌上生氣與歡笑,聽到您罵一句:「靠夭」     

      雖然我們各散居於基隆、台北、桃園、大陸、美國及加拿大,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到您的身影,我想不辭千里辛苦,看到我們健康快樂的成長,應該是您最大的樂趣與欣慰了,只可惜與您一同的快樂記憶,僅有28年的時間便戛然而止,還有好遠好長的一條路,希望您可以跟我們一起走。我在KTV用盡力脹紅臉斷了氣的歌唱,一字一句都希望把思念之情唱到您心裡,腦袋裡出現的都是您的畫面,似乎很久沒有唱給您聽了。

      我想應該是無憾,所以您選擇用這麼自然的方式道別,即使還有兩集的夜市人生,也都無憾了;而那天我的疑問,我想接下來一定會有最完美的答案。盼您好好遠行,之後還有機會能夠在孝順您。

      『學會死亡,我們才能學會活著』--Morrie Schwart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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